Tuesday 12 June 2007

失根的蘭花

我們的社會是怎麼了
只會有二分法
不是有錢的 就是沒錢的
不是藍色的 就是綠色的
甚至連有教化大眾功能的媒體也這樣分
我想不是笨蛋的人
都可以看得出哪一台是幫哪一群人講話
那誰來幫不屬於這兩族群的人講話勒

難道我們的社會 經濟 國家
乃至於國際上已經沒有事情可以報導了嗎?
不是負面的社會新聞
就是不痛不養不著邊際的無聊演藝新聞
(P.S.我沒有批評演藝人員的心態喔)
誰跟誰八卦 誰又比誰減肥
沒有人去關心該關注的議題
國際關係上的拓展很重要
並不是某特定人要負責的
國家的經濟命脈總預算也很重要
也不是可以拿其他藉口來敷衍不管的
不對國家政策做辯論
也不對經濟事件做分析
那我們何以需要專業的從業人員
馬先生穿不穿內褲去騎單車對我們很重要嗎?
謝先生陶笛吹得好不好對我們也很重要嗎?
隨心所欲的加入自我判斷的新聞
存在嚴重的失之偏頗的論點
似乎我們一直被模糊了焦點
一直被誤導入歧途
上哪裡可以找到公正公平的報導呢

蔣介石紀念館一下子被改成民主紀念館
無可厚非
但是幾天之後這樣的結論又被推翻掉
什麼是客觀普世的價值
這兩群人一直沒弄懂
當然老百姓也一直看不懂

看到電視節目上的國外旅遊介紹
一個國家的人可以對其歷史演變何其重視與關注
娓娓道來津津有味
而我們對我們真正的國家又有多少的了解哩
1990年代我們的教科書還在隴海鐵路與終南山
怎麼搭船從南京到北平
而對台灣的介紹只有三七五減租與增額國代選舉
我們甚至不知道台灣的原住民有哪幾族

或許時空變遷物換星移
部份的想法與立場已經改變
有時候想想都還對自己的國籍感到懷疑哩
腦中浮現出陳之藩先生的:

失根的蘭花

顧先生一家約我去費城郊區一個小的大學裏看花。汽車走了一個鐘頭的樣子,到了校園。校園美得像首詩,也像幅畫。依山起伏,古樹成蔭,綠藤爬滿了一幢一幢的小樓,綠草爬滿了一片一片的坡地,除了鳥語,沒有聲音。像一個夢,一個安靜的夢。

花圃有兩片,一片是白色的牡丹,一片是白色的雪球;在如海的樹叢裏,還有閃爍著如星光的丁香,這些花全是從中國來的罷。

由於這些花,我自然而然的想起北平公園裏的花花朵朵,與這些簡直沒有兩樣;然而,我怎樣也不能把童年時的情感再回憶起來。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些花不該出現在這裏。它們的背景應該是來今雨軒,應該是諧趣園,應該是宮殿階台,或亭閣柵欄。因為背景變了,花的顏色也褪了,人的感情也落了。淚,不知為什麼流下來。

十幾歲,就在外面飄流,淚從來也未這樣不知不覺的流過。在異鄉見過與家鄉完全相異的事物,也見過完全相同的事物。同也好,不同也好,我從未因異鄉事物而想到過家。到渭水濱,那水,是我從來沒有看見過的,我只感到新奇,並不感覺陌生。到咸陽城,那城,是我從來沒有看見過的,我只感覺它古老,並不感覺傷感。我曾在秦嶺中揀過與香山上同樣紅的楓葉;我也曾在蜀中看到與太廟中同樣老的古松,我並未因而想起過家。雖然那些時候,我窮苦得像個乞丐,但胸中卻總是有嚼菜根用以自勵的精神。我曾驕傲的說過自己:「我,到處可以為家。」

然而,自至美國,情感突然變了。在夜裏的夢中,常常是家裏的小屋在風雨中坍塌了,或是母親的頭髮一根一根的白了。在白天的生活中,常常是不愛看與故鄉不同的東西,而又不敢看與故鄉相同的東西。我這時才恍然悟到,我所謂的到處可以為家,是因為蠶未離開那片桑葉,等到離開國土一步,即到處均不可以為家了。

美國有本很著名的小說,裏面穿插著一個中國人。這個中國人是生在美國的,然而長大之後,他卻留著辮子,說不通的英語,其實他英語說得非常好。有一次,一不小心,將英文很流利的說出來,美國人自然因此知道他是生在美國的,問他,為什麼偏要裝成中國人呢?

他說:「我曾經剪過辮子,穿起西裝,說著流利的英語;然而,我依然不能與你們混合,你們拿另一種眼光看我,我感覺苦痛……」

花搬到美國來,我們看著不順眼;人搬到美國來,也是同樣不安心。這時候才憶起,家鄉土地之芬芳,與故土花草的艷麗。我曾記得,八歲時肩起小鐮刀跟著叔父下地去割金黃的麥穗,而今這童年的彩色版畫,成了我一生中不朽的繪圖。

在沁涼如水的夏夜中,有牛郎織女的故事,才顯得星光晶亮;在群山萬壑中,有竹籬茅舍,才顯得詩意盎然。在晨曦的原野中,有拙重的老牛,才顯得純樸可愛。

祖國的山河,不僅是花木,還有可歌可泣的故事,可吟可詠的詩歌,是兒童的喧譁笑語與祖宗的靜肅墓廬,把它點綴美麗了。

古人說:人生如萍,在水上亂流。那是因為古人未出國門,沒有感覺離國之苦,萍總還有水流可藉;以我看,人生如絮,飄零在此萬紫千紅的春天。

宋朝畫家思肖,畫蘭,連根帶葉,均飄於空中。人問其故,他說:「國土淪亡,根著何處?」國,就是土,沒有國的人,是沒有根的草,不待風雨折磨,即形枯萎了。

我十幾歲,即無家可歸,並未覺其苦,十幾年後,祖國已破,卻深覺出個中滋味了。不是有說,「頭可斷,血可流,身不可辱嗎?」我覺得應該是,「身可辱,家可破,國不可亡。」

一九五五年五月十五日於費城

本文摘錄自《旅美小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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